摘要：头部中数弹，在乌克兰闹市被枪杀的俄罗斯前议员隐藏了哪些秘密？
作者：安晶
原本就纠缠不清的乌克兰与俄罗斯再度充满了火药味：逃往乌克兰的俄罗斯共产党前国家杜马议员沃罗年科夫（Denis Voronenkov）于周四在乌克兰首都基辅市中心的大街上遭枪杀，头部多处中弹。
乌克兰指责俄罗斯政府进行暗杀，俄罗斯则反击乌克兰混淆视听。而沃罗年科夫之死还牵扯出了对流亡俄罗斯的乌克兰前总统亚努科维奇的指控。
由于沃罗年科夫复杂的背景和对亚努科维奇的指控，使得此次事件的真相更为扑朔迷离。
2017年3月23日，乌克兰基辅，俄罗斯前议员Denis Voronenkov被射杀。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横死街头
据《卫报》和《华盛顿邮报》等媒体报道，3月23日，在位于基辅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普瑞米尔宫酒店外，沃罗年科夫及其保镖遭到了枪手袭击。
在交火中，保镖和枪手双双受伤；而在头部和颈部至少中三弹后，沃罗年科夫当场死亡。数小时后，枪手也在医院中不治而亡，目前还不清楚枪手的身份。
现年45岁的沃罗年科夫于去年10月与妻子逃到乌克兰，并获得了乌克兰国籍。他的妻子马克萨科娃（Maria Maksakova）是亲政府的统一俄罗斯党成员，也曾任杜马议员。她同时也是俄罗斯著名的歌剧演员，在圣彼得堡马林斯基剧院担任过独唱。
今年2月沃罗年科夫与妻子。图片来源：Twitter
乌克兰当局称政府目前已经将马克萨科娃和另一名逃到乌克兰的俄罗斯前议员波诺马列夫（Ilya Ponomarev）转移到安全地点。
事件发生后，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立刻把矛头指向了俄罗斯当局，称此次暗杀是“俄罗斯当局资助的恐怖主义行动”。
他还将此次暗杀与周三晚发生在哈尔科夫州的弹药库爆炸联系起来，认为两件事情前后发生“不是巧合”。
哈尔科夫的弹药库起火爆炸导致附近居住的约1.5万人被疏散。目前有两人在爆炸中受伤，乌克兰当局怀疑此事与人为破坏有关。
对此，克林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称相关指责“很荒唐”，是乌克兰当局没能保证沃罗年科夫的安全，希望“能尽快找出幕后主使”。
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则表示，各种细节显示此次暗杀是“蓄意雇凶杀人”，要求乌克兰进行“公正的调查”。
就在遭到暗杀前，沃罗年科夫还接受了多家媒体采访，称自己虽然害怕遭到俄罗斯的报复，但“不会躲起来”，因为相信乌克兰能保证他的安全。
而今日俄罗斯则对沃罗年科夫提出了质疑，指出他逃到乌克兰短短两个月后就获得了国籍，“到底是给乌克兰带去了什么好处，能享受如此待遇”。
乌克兰：俄前议员遇刺身亡——监控视频记录案发过程
告密者？
曾经支持俄罗斯政府和总统普京的沃罗年科夫在逃到乌克兰之后来一个180度大转弯，频繁接受采访高调抨击普京和其把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的决定。
在采访中，他把现在的俄罗斯比作“纳粹德国”，指出2014年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的行为是一个“错误”、“违反法律”。
更重要的是，在遇刺前，沃罗年科夫正准备为指控乌克兰前总统亚努科维奇提供证据。
2013年，亲俄罗斯的亚努科维奇宣布暂停与欧盟签订联系国协定，亲欧盟的示威者在乌克兰各地举行了大规模抗议活动。基辅的抗议活动随后演变成骚乱。
2014年2月，无法控制局面的亚努科维奇遭到议会弹劾被罢黜总统职位，随后偷偷逃往了俄罗斯。2015年1月，基辅法院下令逮捕亚努科维奇。
亚努科维奇。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今年2月，在接受欧洲自由电台采访时，沃罗年科夫说他会在乌克兰的法庭上为指控亚努科维奇提供证据。
他称自己有证据显示亚努科维奇与乌克兰东部的叛乱活动有关，“我会指出前总统犯下的罪行，正是这些罪行导致了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流血事件”。
在2014年3月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之后，从当年的4月到今天，乌克兰东南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州的亲俄民间武装就与乌克兰政府军持续交火，试图脱离乌克兰加入俄罗斯。
根据联合国的数据，乌克兰东部的冲突已经导致近1万人丧生，乌克兰政府和西方各国一直指责俄罗斯为乌东部武装分子提供武器和资金。俄罗斯一直对此予以否认。
在采访中，沃罗年科夫拒绝透露对亚努科维奇指控的具体内容，但他很“肯定”，“俄罗斯为乌克兰东部的武装分子提供了资金和士兵”。
另一名逃到乌克兰的俄罗斯前议员波诺马列夫说，沃罗年科夫是“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主要证人之一”，特别是关于“在俄罗斯向乌克兰派兵中，亚努科维奇所扮演的角色”。
背景复杂
很多乌克兰人对为沃罗年科夫提供国籍表示了不满，因为他曾经在俄罗斯杜马上投票同意将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
对于这个质疑，沃罗年科夫于今年2月声称自己在投票当天并不在场，是其他议员用了他的票投了赞成票。
随后，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对此进行了否认。佩斯科夫说自己参加了几乎所有杜马投票，“事情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佩斯科夫还表示他“没听说有任何人反对将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
欧洲自由电台也挖出了沃罗年科夫在投票后发布的推文，文中写道“在世界地图上，一个新的国家诞生了——新俄罗斯。让我们欢迎他们。”这则推文现在已经被删除。
沃罗年科夫2014年的推文。图片来源：欧洲自由电台
除此之外，沃罗年科夫的名字还曾经出现在2016年公布的一份涉及多国权贵海外藏富的文件中，文件指出他是英属维尔京群岛一家公司的秘密股东。
根据此后的俄罗斯媒体报道，在沃罗年科夫名下至少有五座高级公寓和多辆豪车。
在他逃到乌克兰之前，俄罗斯检方指控沃罗年科夫涉嫌参与一起大规模房地产诈骗案；调查人员还发现他的实际资产远远超过了所申报的240万卢布的年收入。
本月初，莫斯科一家法院已经批准了对沃罗年科夫的逮捕令。有质疑认为沃罗年科夫最初逃到乌克兰是为了躲避诈骗案调查，而他开始高调批评普京和俄罗斯政府则是为了更快拿到乌克兰国籍。
由于沃罗年科夫复杂的背景，也让外界对策划这次暗杀的主谋众说纷纭。
目前的说法包括俄罗斯特工、乌克兰的极端民族主义者或是为了商业利益的雇凶杀人。
在沃罗年科夫遇刺前，他的儿子刚出生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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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热议——
@扭腰村民（海外资讯博主）：
又一个普京政敌被暗杀。乌克兰总统称这是”普京的国家恐怖袭击“。记得有人曾问恐怖袭击和国家指使的暗杀有什么区别， 我看区别不大。金正男被杀和这位俄国反对派政客被杀和伦敦议会恐袭一样都是今年的恐怖袭击案。
@路尘_把名字改短（知名时评人）：
我看了一点俄罗斯独立媒体和西方英语媒体的报道，几乎都有避重就轻嫌疑，Voronenkov的确在出逃以后被认为是普京的俄罗斯的敌人，但他之前被俄乌两边的人都认为是投机分子，不是没道理的。问题不在于Voronenkov在吞并克里米亚的时候投了赞成票，而在于投完赞成票以后Voronenkov还高调给这个事唱过赞歌，还跑到克里米亚去“视察”过，被怀疑贪腐以后才口风大变，到乌克兰以后还宣布说，俄罗斯政界所有正常人都反对吞并克里米亚。
因为他本身信用记录并不怎么样，但是当天他准备要见的那位波洛马廖夫，是真的公认的俄罗斯一以贯之的资深反对派，克里米亚投票的时候全场唯一一个投了反对的议员，最后也因为这张反对票而被赶出了俄罗斯，所以波洛马廖夫的表态在这件事里就特别重要。
出事以后俄乌两方照例同时指责对方杀人嫁祸，而且随着凶手的死，并考虑到乌克兰警方的过往表现，这事也基本可以确定不会有什么真相公布出来了。以我个人感觉，他的叛逃对俄罗斯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区区一个议员，也谈不上有什么重要的政治影响，所以在各种阴谋论里，的确是这个灭口版本看着最合理。推上另外有一些不知真假的细节，一个采访过他的美国记者说，一个月以前，也是和他做完采访的一个月以后，Voronenkov就已经跟乌克兰方面申请过安全保护，乌克兰方面也同意了。
当然，结果是并没有什么用。
我个人倾向于这场刺杀又是俄罗斯安全机构在乌克兰恶性竞争的结果，不一定能直接扣给普京，但不管谁是主谋，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从去年白俄罗斯那位著名记者在基辅被汽车炸弹炸死，到今天Voronenkov在基辅市中心被枪杀，乌克兰的安保真的是很成问题……
@軍史評論（军事评论人）：
真相怎樣也許將永沈幽冥，但在當代主要大國中，兩大後布什維克主義國家均有豐富的政治謀殺史及當代紀錄，這是可以定論的。而政治謀殺當然要從重大政治利益攸關方角度去分析和推理，這自是難免的。
@小熊mishka（时评人）：
波洛马廖夫要注意安全啊，虽然这面没见成但如果有人怀疑他已经知道了一部分……
@张泽天（微博网友）：
信俄罗斯被吞，信美国被卖，小国的无奈。
